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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回送她禮物,第一回,是那兩件衣服。 (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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勇氣,這樣的機會。

錯過了,怕是真的將要徹底的分道揚鑣了吧。

思及至此,石青忽而擡眼,定定的看著顧溱城,一字一句的問著:“溱城,我想知道,你對於徐少邱,對於你們的婚約,是怎樣的態度?又有著怎樣的打算?”

☆、1.0.9

石青的目光清澈而直接。

以往與顧溱城相處, 大抵都是溫和隨意的那種, 便是連說話的語氣也是軟軟的,帶著淡淡的笑意, 這還是第一次在顧溱城跟前,用如此堅定的語氣,認真的表情。

正式極了。

顧溱城猛地瞧見, 一時有些想笑, 可是,在那樣清亮目光的註視下,偏偏如何都笑不出來。

許久, 顧溱城喝了幾口咖啡,亦是換上了一副認真的表情,忽而直勾勾的看著石青的眼睛,輕聲道著:“我們很小便訂了親···而且···”

顧溱城定定地盯著春生, 又補充了一句:“我從小便喜歡他···”

石青聞言,心中一緊,盡管, 早早地便已猜測到了,可是任這般親口聽著, 仍然會覺得有些不可置信。

直直地看著對面的顧溱城。

兩人靜靜地對視著。

許久,直至顧溱城朝著石青挑眉, 質問著:“所以···如果是這樣的答案,你將要如何決定,是要幹凈利落的退出麽?”

石青面色在這一刻變得有些白, 只咬著牙,許久許久,都開不了口,說不出話來。

顧溱城一動不動的盯著石青,半晌,就在石青咬牙將要說話時,顧溱城卻又忽然嘆了一口氣,搶先一步道著:“可是盡管如此,石青,他註定不屬於我,若是我與他有戲,這麽多年了,那麽也就不會有你什麽事兒呢,不是麽?”

顧溱城說這話時,難得收回了視線,將視線投放到了窗外,外面是形形□□的人群,來來往往的。

一慣驕傲的面上,竟帶著絲落寞。

竟讓石青心酸難耐。

可是,不可否認的是,心中,竟下意識地松了一口氣。

其實,石青不傻,在徐少邱與顧溱城之間,既然她是先來找的顧溱城,或許,自己內心深處,隱隱會更加有把握些吧。

她多少卻是可以感受到的。

在他們兩個當事人之間,無論是徐少邱還是顧溱城,無論他們兩人之間之前有著怎樣的羈絆,至少,石青目前可以肯定的是,至少,在這一刻,除了婚約之外,他們兩人之間私下還是尚且無任何關系的。

畢竟,石青與徐少邱兩人在一起的這一段時間,顧溱城一直是知情的。

石青賭的便是顧溱城的···知情及···成全。

結果,答案如她料想般,盡管,有些自私,終究還是松了一口氣吧。

看著石青這般表情,顧溱城又是忽地笑出了聲兒來。

石青臉一紅,有些狼狽,又有些尷尬,半晌,只忽然認真的對著顧溱城道著:“對不起,溱城——”

頓了頓,又無比感激的道著:“還有,謝謝你——”

女人的直覺總是極準的。

只是,一時,便又想到了那人。

只盼著,對他的判斷,直覺亦是要準些才好啊!

忽然有些歸心似箭,想要快些回去,當面與他如同與顧溱城這般,開誠布公的好好聊一聊。

就在石青神色恍惚間,忽而聽到顧溱城在耳邊道著:“石青,你根本無須跟我說對不起,因為你從未欠過我什麽,相反,該我與你道歉才對,你知道麽,其實,是我有意將你帶到他跟前來的,是我一步一步制造著機會,讓你們相遇相識,走到一起的。”

見石青詫異的擡著眼看著她,顧溱城笑著,面上神色亦是帶著些恍惚,仿佛陷入進了某種回憶中,喃喃的道著:“石青,你知道麽?我從小就喜歡他,跟著他屁股後邊追逐了二十幾年,呵,好多人都在瞧著笑話呢,一個這麽大的美女成天追著他滿世界跑,去他上過的中學,又費力的考上了有他的大學,甚至一致還追隨著他追到了國外,可是···”

顧溱城喝了一口咖啡,苦笑著道著:“你說那人心有多狠多硬,竟從未回過頭來看過我一眼,所以···所以,當初決定回國的時候,我心中便已經決定放棄了,恰好又遇到了你,我知道他定是會被你吸引的,也是最後逼著自己死心吧,這才利用了你——”

說到此處,只忽而擡眼看著石青道著:“盡管,我知曉這對於你而言,並非是一件好事,畢竟咱們這個圈子,又有多少真心呢?可是,為了令自己死心,我還是毫不猶豫的將你推到了他的眼前,其實,真正自私的該是我才對,真正該感到抱歉的也是我才對,石青,真正說對不起的該是我,從來都不是你——”

顧溱城認真的看著石青,語氣真摯而充滿著歉意。

石青卻是楞楞地,只覺得這局勢變換得太快,竟一下子讓人回不過神來。

楞楞的盯著顧溱城,張了張嘴,卻又一時不知道從何說起,竟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。

難怪,當初顧溱城對她百般熱情,她們,從來都不是一國的,從未有過多少交集的,怎麽突然就好上了呢?

又聽著顧溱城描述著與他的過往,石青心中有些難過,有些為其疼惜。

頓時,心中一片覆雜。

許久,直至,待反應過來,問的第一句話,卻是問著:“你如何就知道,我一定會被他吸引呢?”

她如此的平凡,與顧溱城相比,無論是相貌,是身世,還是任何什麽,在某種程度上,該是沒有一丁點的可比性才是啊!

顧溱城為何如此的···篤定呢?

就好像知曉,他定會瞧上她似的。

顧溱城擡眼,看了石青好一會兒,神色覆雜的道著:“或許,該你親自去問他才好,無論是以前的事情,還是現在的事情——”

石青聽了一怔,只覺得顧溱城的話,別有用意似的。

這一日,石青與顧溱城聊了許久,許久。

聊關於顧溱城與他的事情。

聊關於石青與他的事情。

這才知道,看似平靜毫不相幹的表面下,竟然還存在著這麽多的過往,果然,唯有這般開誠布公的坦誠相待,才能夠挖掘隱藏在平靜表面下的這麽多波瀾起伏。

只不知,在她與他的風平浪靜下,是否,亦是存在著某些令人毫不知情,從未被探索過的隱情呢?

從上午,一直到了下午。

聊完的時候,石青心中輕松平靜了許多。

顧溱城亦是淡然釋然了許多。

兩人相視一笑,只覺得忽然間又親近了許多。

以往,固然與顧溱城交好,但,大抵總覺得隔了一層什麽似的,說實話,遠不如與趙然在一同來的輕松自在。

原來,她與她之間,一直隔著一個徐少邱。

直至這一刻,只覺得仿佛沖破了所有的隔閡似的。

這樣的感覺,與愛情相比,是並不能夠相提並論的,是不一樣的滿足感,卻是一樣的美好。

石青原本心情沈重的過來,卻是一身輕的回去。

在打開包包的那一刻,只瞧見了手機上來了許多許多的未接電話,皆是由著他打來的。

石青瞧見了,心中有些覆雜,想著這一段時日內心的心慌失措,再一次想要聽到他的聲音時,只覺得竟夾雜著某種失而覆得的心情似的。

就在石青將要回撥過去時,被忽然被顧溱城眼明手快的一把給攔住了。

顧溱城只攔著石青,對著她道著:“你不是說他悶葫蘆似的,什麽都不與你說麽?那麽,我現在倒是想到了個法子,可以逼著他主動與你開口,你想不想要聽?”

石青一楞,下意識的道著:“什麽···什麽法子?”

卻見顧溱城面上揚起了一絲玩劣的笑,只湊到石青耳邊低聲的耳語了幾句。

石青聽了卻是面上微變,只忙道著:“溱城···這樣···這樣不好吧···其實···其實不用的,我···我也不是非得要逼著他令他坦白的,我···我要是想知曉些什麽,屆時直接去問他便是了,這樣···這樣不好···”

卻見顧溱城瞪了她一眼,道著:“你有點骨氣好不好,一看便知定是被他給吃得死死的,旁的什麽的倒也算了,可是,原則性的東西,是不能夠慣著的,免得慣壞了那些個臭男人們——”

說到這裏,只對著石青安撫著道著:“你就放心吧,我知道分寸的——”

見石青還有些唯唯諾諾的,顧溱城一副很低不成鋼的模樣,只想到了什麽,忽然朝著石青道著:“只要你同意了,那麽,我馬上就可以與那姓徐的退婚——”

石青聽了不由一楞。

總覺得顧溱城的那番話,並不像是為了替她打抱不平似的。

反而,倒是有些像幸災樂禍,在瞧著笑話似的。

又像是終於一雪前恥後的暢快。

令石青心中非常不安。

三日後,徐少邱收到了顧溱城替石青寄給徐少邱的流/產證明。

七日後,石青回到了南方的老家星城。

石青被迫,已經消失了整整七日了。

☆、1.0.9

徐少邱差不多快要瘋了。

自從那天多次打電話未接, 後直至手機關機, 心中便隱隱有些擔憂,結果, 一直等到了晚上,人還不見回來,便徹底有些慌了。

只覺得整個人無緣無故地便消失了似的。

就像是回到了上次鬧誤會時的情景, 也是如同這般, 他電話都打爛了,可是如何都尋不到人,他在樓下等了足足一整日。

可是那會兒, 他是有把握找的到她的。

然而這一次。

他找石青,找顧溱城,找了整整七天。

尤其是收到流/產通知的那一刻,徐少邱只不可置信似的, 整個人都定在了那裏,當場便紅了眼。

事情發生得過於突然,沒得一丁點征兆。

可是, 像這般突如其來的變故,卻又隱隱覺得有幾分熟悉得可怕。

就像回到了那日一早醒來, 家裏忽然就被搬空了似地,人毫無征兆的就那般從家裏消失了, 整個屋子裏,沒得一丁點多餘的痕跡了。

那次,是要鬧分手了。

然而, 這一次呢?又是要鬧什麽?

連孩子···她竟然都忍心···

他是知道的,她是有多在意那孩子···然而···

最後是與顧溱城在一塊兒。

那麽,只有一個原因。

她定是知道了。

徐少邱只有些心慌。

她連孩子都不要了,是不是連他也不準備要了。

呵,她倒是瀟灑徹底,每回都如這般身輕如燕,毫不猶豫的便轉了身。

她就那麽不相信他麽?

甚至連證實都不曾與他當面證實一下。

徐少邱只有些憤怒,只有些疲憊,第一次發現,男女之間的事兒竟讓人如此的疲憊不堪。

他向來是游刃有餘,是得心應手的,只不知,這一次緣何就栽了。

他待她那樣好,她難道都感覺不到麽?那個沒心沒肺的女人。

還從未如此小心翼翼,掏心掏肺地這般對待一個女人。

可是,她卻還是再一次消失了。

他只有些疲憊,只有些憤怒,可是可笑的是,更多的卻還是止不住的擔憂與害怕。

擔憂著她的身子,害怕···她真的就樣忽然間徹底的離去了。

七日後,找到了顧溱城,徐少邱眼中一片陰霾。

然而對於這一切,石青卻是毫不知情的,又或者多少能夠猜測得到,可是人卻早已經回了老家。

顧溱城與她有了十日之約。

十日後,她便主動取消了訂婚。

十日內,石青不許聯系徐少邱。

其實,石青知道,即便沒有與她這樣的約定,顧溱城仍是會照樣取消的。

她這般的行為,完全是帶著些玩劣,甚至是帶著些撒氣瀉火之類的。

畢竟二十多年的追隨,二十多年的感情,用顧溱城的話來說,便是:“他令我不好過了二十多年,我不過才令他不好過了這十來天而已,總該不算過分吧。”

石青有些糾結,有些擔憂,她並不知道顧溱城惡作劇般的,將關於她的流產證明給他寄了過去。

她只不過是讓顧溱城陪著她去做了一次覆檢而已。

其實,心中是矛盾的,畢竟,多少覺得對顧溱城有些愧疚,無論怎樣,總歸顧溱城與徐少邱自小便有著婚約這是事實,而她卻只是個後來者。

終歸顧溱城這般爽快放手,未曾不是因為她的緣故,總歸顧溱城看似灑脫隨性,未曾並非是沒有遺憾傷感的。

她想要鬧一鬧,發洩下,石青並沒有多少理由阻攔。

而她對石青的打抱不平卻也並不假,至少在顧溱城眼中,這是附和她的一貫作風的,她一貫是驕傲的。

顧溱城覺得女人對男人是不能夠慣著的。

便是對著徐少邱二十多年的追隨,顧溱城亦是揚著高昂的頭,連骨子裏都帶著一絲傲氣。

然而,她錯估了石青。

不過才過了一天,兩天而已,她便已經有些心軟了。

或許,顧溱城此番行為雖然有些胡鬧,雖然有些過火了,可是石青心中未曾不是沒有期待的,她確實隱隱有這樣的期待,有些想要借此機會,能夠看清,他待她,究竟是否是如同她所感受的那般···在乎她。

可是,十天的時間真的實在是太漫長了。

不過才只過了一個,兩個晚上而已,石青便已經有些受不了了。

一整晚,都有些睡不著,如何都閉不了眼,只要一合上眼睛,腦海中密密麻麻的全是他的身影。

想到那回,兩人因為戴茜的事情鬧了誤會,吵架了,他病了,病得那麽嚴重,便是燒到了肺炎,仍是緊摟著她不松手。

又想到了那次,還是頭一回看到他那般生氣,幾乎是紅了眼似的,來到學校來找她,當著那麽多人的面,竟全然不顧似的,直直將她往車上拖著。

還有那回,他那般溫柔,那般小心翼翼地親吻著她的小腹,親吻著肚子裏的孩子。

石青便又忍不住紅了眼。

可是,已經到了半夜了,手機沒電了,她住在顧溱城的私人別墅裏,顧溱城早已經睡了。

這一晚,不知究竟是如何睡過去的。

許是瞧她有些憔悴,又怕她沒骨氣,堅持不了幾天,第二天顧溱城便領著她去郊外散心,中途因不放心肚子裏的孩子,還去了一趟醫院做覆檢。

如此,又過了幾天。

石青終究有些忍不住了,某日晚上,只背著顧溱城偷偷地開機了。

可是,卻沒有想到開機的那一瞬間,立馬便接到了家裏的電話。

這才知曉,大舅重病了。

石青連夜訂了機票,第二日一早便立馬趕了回去。

大舅已經做完了手術,手術很成功,不過還需要在醫院住上一段時間的院,人老了,總歸身體裏的各項零件也跟著松懈了,時常得進醫院修一修的,這是每個人都將要經歷的事情。

好在,大舅看得開,氣色恢覆得不錯。

只因為一直聯系不上她人,家裏這才有些擔憂。

她下了飛機,是直接去的醫院。

她永遠也不會忘記,當她小心翼翼的護著肚子,出現在醫院時,大舅,舅母,甚至是蘇裏,蘇若一屋子人,那一家子那般瞠目結舌的表情。

每每回憶起來,只覺得有幾分想笑。

可實則,在當時卻是極為不自在的,只覺得那一整日,所有人的目光,都從生病的大舅身上,轉移到了她的身上。

最主要的便是,當場,還沒有人敢開口起頭過問。

只一個個盯著她的肚子,卻又全當做沒有發覺似的,連與她說話都變得小心翼翼地。

還是後來大舅睡了。

舅母忙將她給拉了出去,避開了所有人,只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她的臉色,這才關切又焦急的問起。

四五個月的肚子,已經非常明顯了。

舅母自然是擔憂她的,自春節過後,到現在還不到半年的時間裏,她的肚子竟然已經隆了起來了。

她還沒有男朋友,沒有傳過婚訊,此番亦是孤身一人回來的,又大著個肚子,一眼看過去,便是什麽都不需要問,什麽都不需要說,便足矣明了。

這正是石青難以啟齒的地方。

她不知道該如何與家裏人···說起他才好。

只說有了男朋友,至於其餘的,只說正在商量,皆是含糊其辭的帶過了。

舅母看在了眼底,許久,眼圈裏泛著紅,只嘆了一口氣,一把輕摟著石青道了一聲:“傻孩子···”

竟然都不忍心問下去了。

石青眼圈亦是隨著一紅,亦是有些心酸。

可是,一時便又想到了徐少邱,心中有些止不住的害怕,及擔憂。

害怕他生氣。

擔憂他——

其實一下了飛機後,盡管她有些害怕,還是鼓起了勇氣,將電話撥了過去,可是竟然打不通,關機了。

一直在打他的電話,可是,卻是如何都打不通了,石青心中便止不住有些擔憂。

他的手機極少關機的,除非在出差的途中,在飛機上,不然,平日裏皆是二十四小時暢通的。

結果,到了第二日一早,好不容易打通了,石青心跳得極快。

卻是被人一把給生生地掐斷了。

石青一楞,在撥過去,仍是掛了。

石青心中不由一沈。

猶豫了下,石青發了一條短信過去,內容只有三個字:徐少邱。

以往,每當她喊著他的名字時,他就心軟了。

他說他喜歡她連名帶字的喚他。

他欺負她的時候,總是逼著她喊著他的名字。

她哭著不過才喊了一個“徐”字。

餘下的聲音,就被他生生的給堵住了。

然後便又繼續咬著她的耳朵道著:“在喊——”

她生氣了,不喊了,他就欺負得更加厲害。

她受不住了,喊著他的名字求饒,他卻是更加的瘋狂。

而此刻,她又喊了他的名字,卻是沒有一丁點回應了。

石青心中不由有些慌了。

那邊,舅母煲好了湯,喊著石青一塊兒給大舅送過去,舅母說她身體向來不好,要多走走,往後利於生產。

石青只楞楞的跟著舅母下了摟。

☆、1.0.9

便是到了樓下, 心中還是有些恍恍惚惚的。

石青想, 他一定是生氣了。

也是,她都不管不顧的消失了這麽多天, 他定是擔心壞了吧。

其實,頭一兩天忍不住了,只想要給他打電話。

可是, 待到了第三天, 第四天,越往後,石青心中就越是膽怯。

她怕他, 心中慌慌的。

她知道,以他的性子,怕是會要將她給活剝了吧。

可是,再如何生氣, 也從未生氣到掛她電話的時候,在如何生氣,最多也只是在電話裏不發一語的。

而這一次。

石青挽著舅母走著, 恍惚的走著,一邊附和著舅母的話, 一邊還有些心不在焉的直盯著手中的手機。

只待走出了教師宿舍時,忽然察覺到一旁的舅母慢慢地放慢了步子, 直至慢慢地停了下來。

石青也隨著停了下來,見舅母忽而有幾分詫異的直看著前方。

末了,只收回了視線。

示意石青看過去。

石青一楞, 下意識的偏頭瞧過去。

呼吸不由一窒。

她呆滯在了原地。

只瞧見不遠處,那個令她魂牽夢繞的身影,仿佛從天而降似的,就那樣生生的立在了自己眼前。

前一秒,石青還深陷在他不理會她了的不安中。

然而,這一秒,石青只覺得不可置信似的,只覺得像是幻覺似的,覺得心跳仿佛將要停止了似的。

她伸手捂緊了自己的嘴巴,害怕下一秒,自己就會忍不住哭出來了似的。

下意識地松開了挽著舅母的手,只加快了步子不由自主的就往前小跑著過去,向著對面的人小跑著過去。

可是,不過才跑了幾步,待瞧清他那副冷若冰霜的面容時,石青生生的止住了步伐。

他就一動不動地立在了那裏,僵著一張臉,眼中滿是戾氣。

雙眼像是一道毒箭似的,一動不動的緊盯著她。

尤其是將視線落在了她的肚子上時,只覺得像是松了一口氣似的。

可隨即,下一秒,只覺得那股戾氣更甚了似的。

若是眼神能夠殺/死/人的話,石青只覺得,那眼神似乎會要將她千刀萬剮了似的。

還是第一次,瞧見他這樣渾身散發著煞氣。

甚至比上回鬧了分手,鬧到了學校,要將她拖上車時的表情還要可怕。

石青是怕他的,很怕。

只要他生氣了,只要他不笑了,只要他目光涼涼的看著她的時候,她就心慌慌的,心裏毛毛的。

她會變得語無倫次,只不敢看他的眼,只不敢與之對視。

只覺得這一回,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生氣了。

面上的表情繃得緊緊地,眼裏像是燃了一團火似的。

石青還是有些害怕,可是,更多的卻是忍不住的心酸,滿腔的發酸,發澀,蠻眼的覆雜。

因為,他是那樣的天子驕子,那般意氣風發的一個人,可是,卻在此時此刻——

頭發那樣的淩亂,臉上甚至都冒出了胡渣,雙眼泛著紅。

盡管面上的表情那般猙獰。

可是,石青忽而就不害怕了,只覺得疼,心,一下一下的,抽得疼。

她想要跑過去,想要跑過去抱一抱他,可是,腳下卻是無比的沈重,心,疼的快要窒息了。

石青立在原地,遠遠地看著他,眼淚,不其然的,就劈裏啪啦的滾落了下來。

她只立在了原地,腳下仿佛有千斤重似的,只一邊哭著,一邊抽泣著,嘴裏一遍又一遍的喊著他的名字,她抽泣的喊著:“徐···少邱···徐少邱···”

淚眼朦朧間,仿佛看到他的身子發僵,垂落在一側的手掌都收緊了,握緊了。

兩人就這般遠遠地對視著。

許久。

終於,他似乎亦是發紅了眼,他終究還是有些不忍。

只咬著牙,冷著眼,盡管面上的表情仍是冷峻,卻還是踏著步子,一步一步朝著她走了過來。

石青終於破涕而笑。

亦是忍不住了,亦是邁著步子朝著他小跑過去。

可是,許是站久了,腳有些發麻,腳下有些不穩,忽然身子一個踉蹌,險些將要跌倒了。

只見他雙眼一縮,忙幾步垮了過來,伸手,一把將她扶住,攬在了懷裏。

一低頭,便見她只揚起了小臉巴巴的看著他,面上哭著,又笑著,哪裏是腳下不穩,分明就是故意的。

徐少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,忍不住怒目而視。

卻見她雙眼一縮。

只急急忙忙的伸著手腕子,緊緊的箍住了他的腰,只將臉埋緊了他的懷裏,一副怕被他打,怕被他罵,只躲著,纏著,一副十足無賴的模樣。

徐少邱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。

終是一時心軟,擡起了上雙臂,緩緩的抱住了她。

隨即,力道越來越重,仿佛要將她揉進骨血中似的。

整整七日,懸浮了整整七日的心,在這一刻,總算是穩穩的落了地,總算是安心了。

石青只埋在徐少邱的懷裏,被他勒著,感覺將要窒息了,可是卻只覺得無比的滿足。

又哭又笑著,如此久違的感覺,如此熟悉的氣息,只覺得猶如潮水般,瞬間淹沒了她。

兩個人。

一個氣紅了眼。

一個怕得戰戰兢兢的。

可是,無論有多氣,無論有多怕,終究抵不過她的一滴眼淚,抵不過他難得的一道紅眼。

在對視的那一刻,所有的一切,都已經不重要了。

滿眼中,都只剩下了對方。

不知是他先開始的,還是她先主動的。

他只激烈的,急切的,帶著幾分宣洩,幾分怒氣,又夾雜著幾分失而覆得的心情,他仿佛用盡了所有的力道,在她的嘴裏瘋狂的掠奪著。

而石青亦是難得心悸,難得的主動,難得主動的伸出了舌頭,與他的,激/烈的交纏在了一塊兒。

唇齒間,津/液肆意,只聽得到暧/昧而激烈的親吻/聲。

誰都沒有說話,甚至都沒有一句多餘的言語——

只有他深深的喘/息聲。

及她細微的帶著滿足的嗚咽聲。

如此眼紅心跳的一幕,偶爾路過的人,只有些不好意思,但還是會好奇的一直張望著,直至走過了,還在回著頭,偷看著。

可是,徐少邱與石青兩人緊緊的相擁著,這一刻,整個世界仿佛只剩下了他們兩人似的。

不知過了多久。

終於,他總算是漸漸地放慢了,放緩了速度。

而石青也終於累了,仿佛將要呼吸不過來了似的。

許久,她只喘息著,無力著,掙紮著要松開,想要去摸他的臉,好好看看他。

可是,他卻是仍將她抱得緊緊地,仍不松開。

嘴叼著她的唇,一下一下的吸允著。

她的唇都要麻木了,皮都快要被他吸允破了,臉上也被他滿臉的胡渣給紮疼了,可是他卻是仿佛永遠都不想要停下來似的。

石青雙眼便又是一紅,只癱瘓在了他的身上,悶聲著,含含糊糊的換了一聲:“徐···少邱——”

他身子微微一頓,這才慢慢的,放開了她。

石青又是哭,又是笑的,臉上眼淚鼻涕一大把的,只有些不大自在,卻仍是舍不得移開目光,只仰著頭,擡著眼,不錯眼的盯著他瞧著。

伸手摸著他臉上的胡渣,輕輕地撫摸著他布滿了血絲的眼。

還是她主動開的口,她定定的瞧著他,開口道著:“你與···裏與顧溱城的事情,我已經知道了···”

他聞言發紅的眼中,難得一窒。

只一把捏住了石青撫摸在眉眼的手,力道有些重,原本怒氣未消的面上,難得又平添了幾分慌亂,顯得頗有幾分扭曲怪異。

他的聲音低低的,有些沙啞,啞得不行,這還是今日到目前為止,說的第一句話,帶著些慌亂,聲音有些低沈,帶著一絲急,只道著:“已經取消了,早就已經安排取消了···”

石青聽了一楞。

顧溱城說十日後取消的,算上今天,還有三日。

已經取消了麽?

是他···取消的麽?

許是怕石青不信,他只低著頭,雙手捉著她的肩膀,盯著她的眼,一字一句地道著:“半個月前就已經取消了,她是騙你的,我原本是打算——”

他還要繼續在解釋下去,一副難得有些惴惴不安的模樣。

可是,脫口而出的聲音已經被擋住了。

石青只伸著手,貼在了他的唇上。

眼中含著淚,卻是帶著笑,第一次笑得那麽燦爛,那樣溫柔,只看著他,柔聲的道著:“我相信你——”

只頓了頓,忽而松開了手,只揚起了頭,定定的,直勾勾的看著他,第一次,如此勇敢,如此認真,只朝著他,一字一句的問著:“徐少邱,你要我麽?”

頓了頓,見他目光有些呆。

石青笑了,笑的無比的會心,又重覆了一遍:“徐少邱,你會要我,和我們的寶寶麽?”

☆、1.0.9

石青看到他的眼底似乎有些濕意。

她見過他眼中發紅噴火的時候, 見過他眼裏發寒發怒的時候, 也曾見過他眼中噙滿了笑意的時候。

卻從未見過像此時此刻這般,眼中仿佛已是一片潮濕。

石青內心忽而有些激昂, 有些澎湃,可是這般靜靜地看著他,滿腔的熱湧一瞬間卻又化作了平靜。

心中一片柔軟。

忽然覺得, 在這一刻, 哪怕他一句話都不說,只需要那麽一眼,她已是能夠看得懂了。

其實, 說與不說又有什麽區別。

她已經懂了,這便夠了,不是麽。

說出口的,不一定作數, 可是,藏匿在心的,卻是永恒。

最終他說了麽?

好像最終還是說了。

他斷斷續續的, 含含糊糊的,呢喃著, 好像還是說了。

不要你···還能要誰?

石青的心在那一刻跳得極快。

可漸漸的,什麽都已經聽不清了。

在她有限的意識裏, 唯一能夠意識到的,便是:只知道這一次定是他先湊過來的。

待兩人纏綿過後,兩人徹底清醒, 恢覆過來後,這才發現,舅媽不知何時早已不見了蹤影。

雖然中考,高考都已經考完了,可是,學校卻還未放假,學校裏還在上課呢。

教師宿舍樓比較安靜,人不多,可偶爾還是會有一兩道身影穿行的。

且大多皆是些熟人。

石青的臉早已緋紅了一片。

要將他推開,推遠些。

只要一想到當著舅母的面,當著這麽多熟人的面在這裏跟他卿卿我我了這麽長時間,她···簡直是快要鉆進地縫裏去了。

她的腦子真的是進水了。

都說,一孕傻三年,她這才開始,就已經這樣了,這往後可怎麽辦才好啊!

他卻是緊緊地箍著她的手腕子,只瞇著眼,氣似乎已經消了,卻又似乎還沒有完全消了,只緊緊的捏著她的手,緊緊地盯著她,不錯眼的盯著,就是不說話。

石青便又有些氣餒了,唯有伸著手,與他十指相握著,不敢在往外推了。

他的氣未全然的消,還是少得罪他才好。

只小心翼翼地打量著他,忙討好般的直問著:“你什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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